山山而川

资深be美学爱好者

以外人视角看天魔大战后的锦玉(五)

鸽了不知道多久的我又来了

珍惜这段时间最后一点糖,后面都是盐甘草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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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界的冬日不似凡间那般难熬,修为稍可的仙人均修了御寒术,行走间还如往日般仙袂翻飞,我紧了紧身上的裘衣,整日缩在水神身旁,蹭一分璇玑宫的炭火。

冬月过了便是春日,而春日第一朵花开的时候,就是天帝和水神的大婚了。

我翻动着火盆里的银丝炭,一面分出神来去瞧榻上睡着的水神,我伺候了几个月,深知水神一向睡姿超然,果不其然,她又把身上盖的锦被掀到一边去了。

我丢了手里的筷钳,跑过去重新将被子严实的覆上。火盆里噼里啪啦响成一片,烘的殿内温度又升了几层,我被烘的出了一层细汗,水神却仍不住的发着抖。

霜花乃世上至阴至寒之物,可这水神自入了冬月,变得格外嗜睡不说,竟畏寒起来,恨不得整天蜷在榻上。

水神这般异常,天帝心疼的紧,昏君潜质表现的也愈加明显,魔界进贡的银丝炭全进了璇玑宫的库房,又命司织局满六界的去寻北地雪狐,取狐身上最细软的部分制成各式保暖衣衫,逼的狐族族长天天至九霄云殿,动不动就扬言死谏。

他像养昙花一样养着水神,却比昙花还要费劲许多,那样薄的一朵霜花,他怕站的太远,未能挡住掠过的寒风,惊飞了她,又怕自己离得过近,太暖融化了她。

应龙和霜花,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组合。

殿内水神浅浅的轻鼾,和着银炭的噼啪声混响在一起,勾的我不住的点着头,火焰晕开成明黄色的一片,怎么瞧也瞧不清楚。

不知殿外谁喊了一声,那火焰顿时清晰了起来,我惊的一个机灵,差点翻下床去,忙转头去看水神,显然她睡梦正酣,翻身间露出雪白的一截皓腕。

我正要伸手过去,却不想被人抢了先,天帝握着水神的手慢慢的捂着,好一会才轻轻托着,小心的放回被衾中。

他的动作已经尽量放的轻柔,水神又翻了一面身,许是感受到外界的施力,懵懂睁开眼,挣扎着就要起身。

“觅儿小心些,当心起猛了头晕。”

我觉得这天帝的移形术一定是拔尖的水平,我尚未反应过来,他已经接了水神小心靠在怀中,化出披风将她围的细密。

水神尚半拉着眼睛不清楚状况,一个劲的揉着眼睛,睡眼惺忪的问道:

“这才什么时候,陛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?”

天帝被她问话逗的笑出声来:

“都是申时了,觅儿这一觉睡得久了,晚上可就睡不着了。”

“反正晚上我也从没早睡过。”

水神这话说的实在生猛,我听得都飞红了脸,天帝清咳一声,稍稍别开脸去,另启一话题:

“睡可补气,但久睡终归不是好事,让岐黄仙倌来瞧瞧吧。”

水神马上清醒了,截话道:“不行!”

说罢,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:“每次见他都要灌那么多苦药,不要叫他。”

又抬起自己的袖子,使劲嗅了嗅,嫌弃的别开脸:

“我被泡的都有药味了,难闻死了!”

天帝又笑了,将水神拢的更紧些,俯下身去埋在她发间,好一会才道:

“看来是灌的多了些,正巧岐黄让润玉最近多食药膳,现下倒是有现成得了。”

许是和水神呆的久了,天帝说话也三句一荤起来,我紧盯着自己的鞋尖,看能不能瞧出朵花来。

水神肯定是恼了,声音都有点变了调,天帝止住她的动作,闷声笑了好一会,我怀疑这天帝陛下莫不是被歹人点了笑穴,今日怎么笑的格外多。

好一会,天帝好容易止了笑声,努力压着声音道:

“好了好了,觅儿在这样下去,礼物可就没了。”

“什么礼物?”

天帝轻点了点她的头,朝屋外唤了一声,上元仙子领着一众仙娥应声而入,屋内顿时嘈杂起来。

“陛下,织女已经将婚服绣好了,请您和水神仙上过目。”

上元仙子亲自捧了托盘,对着天帝福了福身。

“觅儿,我们去看看?”

天帝这问着,行动上却不容置疑,为水神紧了紧披风,又为她穿好鞋袜,天帝在场时,我总是格外轻松。

水神不置一言,她和天帝的关系自那夜之后缓和了很多,几个月前,在她刚回天的那几日,也送了婚服过来,只是她那时槁木死灰,一把剪子将那婚服剪了个稀碎,现在却能和天帝一起执着手,像是所有恩爱夫妻一样,去准备他们的大婚。

水神将那婚服来回翻了几翻:

“怎么都绣的是凌龙云纹,没有凤凰?”

她的音调脆生生的,将那凤凰二字念的格外的好听,我偷偷看一眼天帝,瞧见他晦暗不明的神色:

“凌龙主位,觅儿是要同我一道主宰这六界,自然可配这至尊之物。”

“可这不符合天规啊。”

天帝冷然一笑,眼中尽是傲然:

“天规天条都是人定下来的,如今天界皆在我手,如何不可逆那小小乾坤。”

水神也跟着笑了:

“我听说阿芸说,人间有美人名妹喜,听裂锦之声而笑,如今我倒也成了这般人物了。”

突然被点名,天帝凉凉看我一眼,我全身都过了一遍电,却只听他如常道:

“觅儿自比妹喜,难道是要润玉做夏桀?”

水神也顺着说了下去:

“陛下虽没有烽火戏诸侯,却赠了我一室星星,夏桀再厉害,想来也没有这揽月摘星的本事。”

上元仙子又将一物奉到面前,是一半人高,玄铁制得笼子,晕着一圈圈的淡色金芒,原是下的禁咒。

我没见过什么世面,也努力踮着脚尖梗着脖子,只见光芒所覆之下,两只凤鸟蜷缩在一起交颈而眠,长长尾羽委屈的卷叠着,间或间可窥见其中霞光绚丽。

凤鸟至灵至性,清净而来无垢而去,这样的世间灵物,如今却被囚在笼中,玩物般被人指点赏玩。

水神看着笼中睡得正酣的凤鸟,突然出声道:

“我听说凡间新人在成婚时,都要吃红鸡蛋,有祈子赐福之功,以求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
“一生一世一双人,”天帝低声重复了一遍,复又拥紧了水神,“觅儿如此,是愿同润玉一生一世吗?”

我从未听过天帝这样的语调,满含对未来无限的愿景和祈愿,很久很久以后,我再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声音。

水神默然不语,我看不见她神色,但应该真的是放下了,浸泡在这样的爱中,便是冰雪打得心,也该化了。

屋外风雪已停,晴云万里,只等春日第一朵花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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